BADNOODLES

年更型选手

【双飞组】未知目的地(第四章)

查完资料就觉得后悔当初没学医_(:з」∠)_


第一章 第二章 第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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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四章

 

  准备工作并不耗时,事实上他们只需要套上那些防弹背心,按需要挑选塞在包里的枪械就行。然而像样的装备并不能解决所有问题,比如说,由于莫里森第一时间跑向他的队友和被救的人质,所以他并不知道拐过街道的弯后绑匪的车开往哪里。

  “现在怎么说?”安娜正在扣手套,她往莫里森那儿看,发现士兵正拿着手机不知在回信息还是干什么别的事,“杰克?”她说。

  “是的,我在。”莫里森立即把手机收起来,“医疗队五分钟后到,我们是等等还是现在就走?”

  “哦,杰克。”安娜露出慈祥的样子,莱因哈特和法瑞尔分别往后站了两步,后者甚至耸起肩膀瑟缩了一下,安娜就像没看见那些,她抱着胳膊眼睛眯起来,“是的我们当然可以等当地医疗队抵达,然后我们告诉他们‘请不要担心先生们,我们是前守望先锋成员,绑匪的事请毫不犹豫地交给我们,我们会一如既往圆满完成任务,至于这些东西,这是好心的绑匪留给我们的,我们以前守望先锋成员的名义保证我们只会将之用于打击犯罪’。”

  “……我去看看车,准备出发。”莫里森说,他大步走向横停在街道中间的迷你货车。

  法瑞尔搓了搓胳膊,她调整好防弹衣上的扣子,稍稍把头偏向蹲在一旁往包里塞东西的安吉拉,“她在生气。”

  “她当然在生气。”医生毫不犹豫地说,“不过原因难说。”

  “……不是因为老兵出门带枪?”法瑞尔有些好奇地问,并探头往安吉拉的方向看了看,正好瞥见对方正在往背包里放的东西。

  “或许还是因为他套着袜子穿凉鞋……法瑞尔?”安吉拉没怎么挣扎,她任由法瑞尔拿走她手里的注射器。

  事实上法老之鹰的脸色有些难看,她的表情像极了此前安娜看见莫里森掏出枪的一瞬间。

  “你去海滩冲浪还带注射器?”法瑞尔说,并掏出背包里的东西,“还有一毫升装亥俄辛*?”

  安吉拉扯了扯嘴角,她抓过法瑞尔手里的注射器和药剂,“之前不是去过医院吗?这只是以防万一。”她把药剂抽进注射器里,又重新将至包好塞进包里,快速把包拉上,免得里面的其他“违禁品”被法瑞尔发现。

  显然对此法瑞尔还想说什么,但在她开口之前安吉拉已经背起包走向人行道上的人质们,彼时法瑞尔听见安娜的呼喊。莫里森和安娜已经在驾驶室等着,莱因哈特把最后的备用武器弹药搬进车里,“小艾玛莉,你还在等什么?”

  “……什么都没。”最终法瑞尔说,她大步跨上车,车门没关上,她蹲在里面能看见安吉拉正在和那些惊魂未定的旅客说些什么。那个母亲的情绪已经没那么激动,只是不知道她们又说了什么,那个母亲又哭又笑地给了安吉拉一个拥抱。

  法瑞尔没好气地抽出包里的武器,检查上弹。

  安吉拉来得很快,在她上车之后莫里森发动引擎,他没什么犹豫抽出手机,划开某个应用后他把手机甩在中央扶手上。

  然后车里听见雅典娜系统启动的动静以及她问“你好”。

  相较于两个年轻人或多或少的难以置信,莱因哈特和安娜显得淡定的多,狙击手一边抹脸一边摇头,“我都已经不惊讶了。”

  对此莫里森不打算解释,他笔直往前开,在抵达路口之前根据雅典娜的指示准备减速转向。他们穿过小镇,期间经过飞驰而去的救护车和巡逻车,顺着这条路开下去他们能在绿化带的间隙看见湛蓝的海。

  “呃,杰克,我想知道我们是去追绑匪还是继续海边娱乐。”莱因哈特往前凑了些,他脑袋卡在驾驶室座椅中间的空隙,他左右瞥了瞥驾驶室里的两位,又低头看中央扶手上的手机。

  根据地图导航他们还得再往前开一阵,之后他们需要步行两百米,穿过绿化带,他们的目的地是一处海滨建筑。

  莱因哈特感觉自己舌头快打结了也没能把那个旅馆的名字念出来。他又缩回原位,皱着脸伸手在面前摆了摆,好像试图撵跑什么东西。

  “那是我们的目的地?一个旅馆?”最终莱因哈特说,他刚把手放下来就被法瑞尔塞了一把突击步枪。

  安娜哼了一声,她反身去接女儿递来的步枪和手枪,简单检查之后就把上满子弹的弹夹往身上放,“如果雅典娜的判定结果无误的话。”

  “理论上说,这个判断没有问题。”手机立即开始嚷嚷,“根据两侧交通监控推断,定位车辆于三分钟前驶入该旅馆,旅馆外监控无故障,内部监控部分损毁……”

  “到了。”莫里森立即说。他抓起手机按下锁屏,车里瞬间安静下来,“顺着这条路往前右拐就能进入旅馆,一路上的监控摄像由雅典娜负责,我们可以通过绿化潜入房子,最好在那帮混球准备好之前找到并带走人质。”

  “听上去像是反恐训练。”法瑞尔小声说。

  莫里森瞥了她一眼,随后端枪示意跑步前进。

  在能看见建筑物白色屋顶时他们停下,尽可能小声并借助绿化带、树木、石头作为掩体,如果没有问题,他们可以悄无声息顺着绿化带进入房屋。然而在他们顺着那些热带树逐步靠近时,屋子里有人开了枪,子弹把莫里森借为掩护的树干打出个洞。

  很快他们听见旅馆里扩音器的动静,显然绑匪们备用很多。

  刺刺拉拉的杂音加上说话的人口音浓重,听了一会法瑞尔才意识到这是在和他们说话。听上去和之前被打掉对讲机那是同一个绑匪,恼怒但又无可奈何,而从此人前言不搭后语的怒骂中法瑞尔注意到这些反复提到的某个人明显不在他们五人之列。她越听越糊涂,下意识看向莫里森,果然后者眉头紧皱,很明显他知道些什么,但他事前没说,而现在不是提问的好时机。

  而在旅馆那个方向,绑匪正在絮叨似的要求提供药品和载具,如果时限内他们没得到想要的东西就会杀死一个人质并把尸体吊到二楼阳台的护栏上。

  残忍而老派的做法,但对老兵有奇效。

  看上去莫里森恨不得立即冲进去打烂那些绑匪的脑袋,或者说他的确准备这么实践,但在行动之前他被安娜和莱因哈特一起按进绿化区的泥巴里。

  “别犯傻,我知道你个臭小子会做什么。”安娜压着莫里森的肩膀咬牙切齿,“我们按照他们说的做。”

  法瑞尔要笑不笑地看着年近五十的“臭小子”在泥巴里挣扎一会后心不甘情不愿发出认同的哼哼,她抹了把脸,又转眼看向她的母亲,“怎么做?真的给他们找药还送他们走?”

  “听上去差不多,但实际上差别很大。”确认莫里森不再挣扎并试图犯傻,安娜站起来,她蹲在灌木丛后,这个角度她只能看见建筑物白色的顶,树叶影绰间勉强能看见二层的窗户,“他们需要药物说明有人受伤了,如果我们送去的不只药物还有一个可以帮助他们的医生,他们会不会接受?”

  “你想进去?”莱因哈特眉头紧皱,但他听上去似乎不打算过多妨碍,“这很危险,你要顾及人质和你自己的安全,而那里面少说有十把枪对着你。”

  难得的是莫里森竟然一言不发。他站起来抹去脸上的泥巴,翻出高倍镜来装在他的枪上,他四处寻找隐蔽的地方。

  安娜瞥了他一眼,没说话。彼时她已经脱下身上的所有装备,枪弹防弹衣丢到一边,她重新换上为了沙滩准备的宽松衣物,她看向安吉拉,依旧没说一个单词,而后者已经明白她的意思,二话不说把装着医疗用具的包裹递过去。

  “这又不是第一次了,大个子。”一切准备结束,安娜笑起来,并拍拍莱因哈特的肩膀。后者哼了一声,提着枪转向另一个方向。

  事情似乎已经没有转圜的余地。

  莫里森蹲在另一处看似开阔的地方往旅馆的方向瞄,短暂的等待后他冲安娜比手势,后者慢慢走出掩体,高举着两只手,连带手里的包裹。

  她尽可能大声好让旅馆里的人知道她的来意,她甚至慢慢把衣袖挽起来,表示她手上乃至手臂都没有什么危险品,她只是一个医生,希望提供帮助。

  旅馆里没什么动静。

  有可能是默许但也更可能是斟酌。

  安娜试着往前走了一步,随后子弹扎进她脚边的泥土,冒着烟还能闻到味道。

  “是的!就像你说的,一个医生更好!”旅馆里又开始刺刺拉拉,“但是我们不相信你!我知道你是谁,而只要你敢再往前走一步,你们会得到一具尸体!”

  “……”虽然不是很想承认,但现在安娜觉得她确实想一枪打爆说话那个人的脑袋。她咬着牙,保持举起双手的姿势慢慢往后退,她刚退两步,子弹再一次扎进她脚边。

  安娜闭了闭眼,这里离他们的隐蔽处不远,她甚至能听见植物被扒拉开窸窸窣窣的动静,和安吉拉对谁说的“别冲动”。

  “又怎么?”她看向开枪的方向,不幸的是树冠遮挡她只能看见窗户的轮廓。

  “我说过,就像你说的,有一个医生更好。而我知道你们那里就有一个医生,真正的医生,全世界都知道她是谁,让她把药品送来。没有枪、没有刀、没有狙击手,听清楚了?”

  清楚得让听见的人都感觉牙痒。

  安吉拉已经脱下身上的防护,即使知道此行可能和沙滩无缘,但她依旧穿了热裤和抹胸,外披一件薄风衣,现在她就穿着这些踩着凉鞋准备站起来走向安娜。

  随后冰凉湿润的手抓住她的手腕。

  安吉拉还没来得及说什么那只手就放开了,似乎刚才是幻觉,她露出个笑,把两只手举到脸前,她走向安娜,正好取走对方手上的包裹。

  “我会宰了那个小畜生。”狙击手小声说。

  安吉拉舔了舔嘴唇,她绕到安娜身前,把包背好随后继续往前走。她步子很慢,一方面她得找到外围不知是否存在的埋伏,另一方面以示慎重。

  这次狙击手没再开枪。

  安娜安全退回他们的隐蔽处,她拿起狙击枪后的第一件事是抓住她女儿冰冷汗湿的手,把对方拽到她身边。

  “你想干嘛?”

  “找其他路。”

  “那不是你的强项。”安娜用了点劲,那甚至让她感觉手掌发疼,而同时她相信法瑞尔的手指也不会好受,“法瑞尔?”安娜放轻声音。

  顿了好一阵她才听见女儿沮丧又有些恼怒的声音。

  “我们该怎么做?”法瑞尔说。

  “先等着。”安娜说,顿了顿她眯起眼睛,“你没发现少了几个人?”

  少了两个加起来有一百一十岁的老兵。

  法瑞尔闭上嘴,不再说话。

  与此同时,安吉拉已经走到车行道上。此前的枪响早把附近行人车辆驱散,安吉拉只需要担心房子里的狙击手会不会一个手滑打爆她的脑袋。

  好在这样的悲剧并没有发生。

  她一路走到停车场,那儿歪着两辆车,正门开着,二楼的窗户弹出个小脑袋,眼睛就瞄着瞄准镜。安吉拉又一次举起双手,她顺着大门往一楼里面看了看,又看向二楼。

  “我一个人来的。”她说,“我进去了。”她慢慢往大门走。

  距离足够时她看见门厅正对的沙发后探出个脑袋还比了个手势,很快门后走出个人,端着枪似乎有些紧张。安吉拉已经来到门廊下,她站在那儿,仰视着比她高一个头的面罩男,等待对方把枪背到身后。

  她准备往前走,然而面罩男往她面前站了一步。

  “搜身。”面罩男说。

  安吉拉面无表情把手抬起来。

  男人哼了一声,弯下腰靠近她,似乎看不见她的抹胸和热裤似的,摘下手套就往安吉拉身上摸。从腿开始往上到腰,顺着到背部再往下,在顺着腰部往下之前,此人似乎是想到什么,抬头看了安吉拉一眼。

  刚好看见医生翻了个白眼,然后冲他露出个笑。

  在鸡皮疙瘩顺着胳膊蔓延到脸颊之前,安吉拉把手抬高随后一手肘砸在男人肩窝处,后者痛呼的同时接上膝击下颚,男人踉跄的几秒已经足够她做好准备一拳把对方脑袋揍歪,她还能取出背包外侧的湿毛巾——湿润是因为喷了乙醚——迅速捂在对方脸上。

  一切在屋子里另外几个绑匪的眼皮底下进行,到面罩男倒地不起为止都没人开枪。

  或者说有人在她反击的时候就已经瞄准,而那些人都被绑匪的头目拦下来。

  对此安吉拉倍感欣慰。

  她又一次举起双手,这次进屋没人再要求搜身。

  “我很高兴你们当中还有人是讲道理的。”走到那个拿着对讲机的人的面前时安吉拉皮笑肉不笑地说。

  “我知道你是医生。”绑匪头目说,“你有你的规矩,我知道。但是我也有我的规矩,我希望刚才的事情不会再发生。”说的同时他示意手下靠近。

  站过来的两人手指就搭在扳机旁,看上去没那么紧张,但是太过严肃显得有些刻意的紧绷。

  安吉拉哼了一声,她取下她的背包又一次露出个笑,“那建立在你手下脑子是否正常的前提上。”她没有等待对方回话的打算,她转过身,很快找到安置在房间一处的伤者。

  这样的伤势对安吉拉来说并不麻烦,她在短时间内处理完那些伤势或重或轻的伤者,之后还没等她说什么,她已经被没收了背包,随即被两个绑匪押进房间。

  已经绕到旅馆西北侧的莫里森能通过落地窗清楚看见大厅里发生的事。

  “她在一个房间里。”莫里森说,“也许人质也在里面。”他的手机就放在灌木丛中,开了免提,不过声音小到只有他能听见。

  “一楼?”安娜一面说,一面把编制好的地衣遮盖放到她的枪上。法瑞尔已经不在她身边,或者说她现在并不知道自己的队友都散开在哪,她只盯着树影遮掩的窗户的轮廓。

  “一楼。”莫里森又瞄了两眼,“你确定法瑞尔能懂我们的计划?”

  “她必须懂。捂着耳朵。”安娜酝酿了一阵,忽然提高声音,“我想我们的医生已经完成医疗工作了?”

  顿了好一会她才听见旅馆那边的刺刺拉拉。

  “她完成得很好,她现在只是需要一些休息。”

  “鬼扯。”安娜听见电话那头莱因哈特的咕哝,她眯起眼,慢慢把枪端起来,往她记得的二层窗户方向瞄,“你最好别对她打什么鬼主意,否则你会后悔。”她高声说的同时调整目镜,现在有了些风时不时把树冠的间隙吹开,她瞄到窗口一角,能看见上下磨蹭的小脑袋,而对方显然没发现她,“其实我们现在可以做个交易,你把人质放了,我把你们想要的还回去,大家各取所需,何必闹得那么血腥。”

  “听上去很有道理,但在我这么要求的时候,你们的人似乎毫不犹豫冲我的车开了枪!”扩音器里的动静听上去咬牙切齿的,显然下一句没答对就会引发什么糟糕的后果。

  安娜慢慢打开保险把枪上膛,她托着枪,趴在临时拿草和叶子搭建的掩体里,有那么一瞬间她觉得回到了黑森林,她的队伍成员散落在各处,而她的目标就躲在二层加固过的窗户后面,两厢僵持。

  “因为那时和你交涉的是个老顽固,死脑筋的老兵,除了扣扳机和徒手抠子弹也就不会别的了。”即使扬声器里传出某些人的咳嗽声,安娜依旧说得毫无心理负担,“我不一样,我希望能保证所有人的安全。”

  “你的判断没错,但你不觉得有些晚……等等,那个老兵在哪里?!”

  扩音器发出的声音越发刺耳,显然屋子里的人意识到了不对于是躁动起来。

  但这暂时和法瑞尔没什么关系,或者说她甚至有些听不清她妈妈都在和绑匪胡说八道些什么,她端着枪退到旅馆可视范围外,她甚至都退到了来时那辆迷你货车旁。在安娜和绑匪“聊”起来时她穿过街道,来到街对面的绿化带。行进到安娜所在的位置时法瑞尔看见了莱因哈特,老兵身形高大,但现在无声无息地蹲在林子里。趁着绑匪们的注意力全在安娜那里,法瑞尔继续前进,绕了一个大弯,顺着绿化绕进停车场。

  她看见大开的屋门也看见躺在屋门前的“尸体”。尖顶建筑并不适合岗哨趴着也就不担心楼上的眼睛,而这个方向的二三层没有阳台,窗户大开也没什么小脑袋转悠。右侧的建筑物上挂着不少脚手架,显然还在整修中。

  确认前后没人,目前也不会有人想不开进来巡视,法瑞尔把枪背到身后,她开始往脚手架上爬。

  顺着衔接两个建筑物的脚手架可以爬上关着人质这房子的二层,这样就可以从楼上配合攻破。

  安吉拉能从窗户那儿看见外头的情形,她有些担心,但不能表现得很明显。

  她不是一个人在房间里,所有被带走的人质都在这儿,包括那个母亲的孩子,他正抽噎着和安吉拉待在一起,而看管这所有人的绑匪就站在窗边,安吉拉知道如果自己表现得太明显说不定一切就玩完了。

  她强迫自己低头不去注意,同时不断安慰那个抽抽噎噎的小孩。

  外头的喊话还在继续,显然绑匪被安娜糊弄住了,相信了她“其他人去找载具”的措辞,这使得原本紧张的气氛又缓和下来。

  安吉拉靠着墙壁坐,两腿曲起侧在身边,她能摸到她的裤兜,不算太贴身的牛仔裤兜边沿有个小小的突起,仔细看能看见有什么东西藏在里面。男孩就贴在安吉拉身边,或许他泪眼婆娑没看见窗户外脚手架上蹑手蹑脚爬过来的人,但这么近的距离足够他看见安吉拉兜里的异样。

  他抬头看向医生,后者冲他弯了弯眼睛,发出轻轻的嘘声示意对方保密。

  于是孩子闭上嘴,眼巴巴看着安吉拉抽出藏在衣兜里的注射器,随后将之攒在手心。

  安吉拉没有立即行动,她半闭着眼靠着墙,侧过脑袋好让自己的耳朵能贴在墙面上,虽然外头有些吵闹,屋子里的人也有些抽抽噎噎的,但仔细听她还是能听见细微的动静。尤其是人穿过窗户落地的动静。

  安吉拉站起来,面向窗边的那个绑匪。

  “我要出去检查伤者的情况。”安吉拉说,在绑匪开口之前她皱着眉把话说下去,“如果处理不当引发感染可能会要他们的命,你是希望我在这儿干坐着还是希望他们能活下去?”她搓了搓手指,好把藏在手掌里的注射器针帽拧开。

  短暂的犹豫后绑匪离开窗户走向安吉拉,看上去是要带她出去。

  楼上已经没有声音了,或者说有声音安吉拉也很难听见,她走在那个男人面前,在门边时她停下,看向绑匪示意对方开门。后者发出不悦的哼声,但也走到门前,把枪换做一只手拿准备空出另一只手开门。

  安吉拉立即抓住那人伸出的手腕,注射器扎进对方脖子完成注射后她甚至没把针拔出来,而是伸手去扣弹匣卡榫,她动作很快,但还是在拽掉弹夹的同时让绑匪扣动扳机。

  枪响时部分绑匪还没反应过来,法瑞尔已经顺着楼梯扶手的缝隙点中几个,人没死不过失去战斗力就跟死了没什么差别。没有掩体她很快成为集火对象,只能侧身缩到墙后,等待射击的间隙随便往下放两枪。

  法瑞尔知道二楼房间里有狙击手,但她说不准有几个,她解决了其中一个,然而她没有检查其他房间的时间。她靠着背后的房门换弹,并不知道这屋子里还蹲着个全副武装的人。

  此人依旧趴在窗户一侧,玻璃已经被他打碎了,他还端着枪,手里拿着观察镜扫视下方的情景。

  这扇窗户对着房屋侧面的绿化带,也是最初莫里森和安娜躲藏的地方,最开始狙击手还能看见藏在林子里的人,但风和树叶混淆了他的视野,在他反应过来时他的瞄准镜里已经没有敌人。他一直在寻找和他们喊话的人,却不知道这人到底在哪。

  楼下的动静越发激烈,他都能听见背后大门后换弹射击的动静。

  最终在楼下叫嚷着屋外某方向有人、谁谁倒下的时候狙击手不再有等待的耐心,他拎着他的枪猫腰转身准备往外冲。

  之后就是枪响。

  混杂在楼下的枪声中这一枪就不是那么明显。甚至连法瑞尔都没意识到刚才屋子里发生过什么。

  安娜没有探头等待确认的功夫,她拎起她的枪迅速穿过绿化带和树木,她不知道是谁进了房子,但现在是个好机会,她顺着绿化带来到房子的另一侧,即莫里森所在的方向,不过她并不打算去开阔地招眼。她找了个角度不错的地方,随后开始调整角度和姿势。

  枪战并没有变得越发激烈,因为能开枪的人越来越少。

  一切在警笛呼啸的时候彻底结束,当然屋子里还有个别活着的,但已经构不成威胁。法瑞尔下到楼梯底部时安吉拉正从那房间出来,她们不及说话就已经听见屋子外头警察的动静。

  “姑娘们?”她们听见正对着落地窗方向莱因哈特压低了也很大的声音。

  虽然很不合适但安吉拉还是笑出声,她们迅速穿过一楼大厅,顺着破损的落地窗跳出去,安娜和莱因哈特都在那,莫里森正在远处看手机,显然雅典娜正在给他们找退路。

  顺着东南方向穿过旅馆的小泳池,跨过绿化带就能抵达白色的沙滩。他们把枪和防弹衣丢在草丛里,跑到海滩上装作无辜游人时看上去还有些狼狈,且蓬头垢面给人造成一种才进行过不可描述运动的错觉。

  踩上湿润海沙的时候他们已经距离警笛鸣叫的地方很远了,海滩上没多少人,显然枪战发生的动静遣散了不少游客,沙滩看上去也是一片狼藉。

  顿了好一阵,安吉拉一屁股坐在白细的沙子里,又过了一会她才笑出声。

  按道理说喜悦的情绪会在“死里逃生”之后感染给自己的队友,但现在法瑞尔觉得她笑不出来,安娜也是。

  女士们喘够了气之后,一者拉着她的两个老战友走到稍远的地方,另一个干脆蹲下来,两手拍挤她女朋友的脸好让对方发不出更多声音。

  “我快被你吓死了!”法瑞尔说。

  由于她搓揉着安吉拉的脸而对方也仰着脑袋没什么反抗情绪,所以等到她松开手才得到安吉拉的回应。

  “你这不是好好的吗?”医生笑嘻嘻的说。

  法老之鹰觉得她不想说话了。

  她倒在沙滩上,连着把她女朋友也按在沙滩上,被阳光晒暖的沙子粘在她汗涔涔的身上让她感觉很不舒服,她却不想动弹。

  “我甚至都不想问为什么了。我经历过莫名其妙的任务,但我从没干过这么莫名其妙又让我心惊胆战的事。”法瑞尔咕哝着说,她翻了个身,能看见安吉拉坐在她身边,“你怎么放翻那个看守的?”离开时法瑞尔扫了那房间一眼,只能看见倒地不起的壮汉,和壮汉脖子上闪闪发亮的玩意。

  “随便给他扎了一针,看情况应该是快速麻醉剂。”安吉拉说,“原本那针亥俄辛是为这种情况准备的,结果拿错了药。”她眯起眼睛,没像法瑞尔那样躺下,她就坐着往三个老兵的方向看,正好看见安娜插着腰、莱因哈特抱着胳膊,俩人一起冲莫里森摇头的情形。

  安吉拉伸手推了法瑞尔一把。

  “一会就有答案了。”她说。

  “什么?”

  “我说,一会就会有人告诉你这一整天的莫名其妙是为什么。”安吉拉说,她看着谈妥的三个老兵一番比划后转身走向她们。

 

 

 

  *亥俄辛:东茛菪碱,临床用于麻醉前给药,治疗震颤麻痹症、晕动病以及极重型流脑呼吸衰竭、感染中毒性休克等。如过量可引起谵妄、激动不安甚至惊厥、呼吸衰竭乃至死亡,可用拟胆碱药对症处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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