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ADNOODLES

【守望先锋】圣诞节

01
基地里没几个人。
安娜开门进来只听见雅典娜的问好，有一瞬间她以为来错地方了，不过很快她又放松下来。她解下她的外套，放在胳膊上。她直接去了起居室，把背在肩上的狙击枪搁在沙发旁。她坐在沙发里，温暖舒适的环境让她放松下来，她眯起眼睛，能闻到若有似无的热可可味。
安娜其实不太喜欢热可可，那玩意儿有点甜，到现在闻到那味道，又觉得无比的应景。
圣诞节嘛，来点热可可总是不错的。
之后她感觉整个人轻松了很多，准确地说更多的是平静。
安娜侧过头，按道理说应该有个不大不小的金属珠子在她肩头，而在她转头的同时，那珠子开始绕着她脖子慢慢打转。
“智曈接纳了你。”
她听见智械僧侣说。
“禅雅塔。”她几乎是在叹息了，“我以为你们都出去了。”她往沙发一侧挪了挪，腾出一块位置来。
浮空的僧侣悄无声息地来，无声无息地坐下。安娜瞥见他手里的马克杯，可算知道可可味是哪来的。
安娜没有针对智械能不能喝可可这个问题发表什么意见，她只是又往后靠一些，让自己的后脑勺能靠着沙发靠背。金属球不能绕着她脖子打转了，于是停在她肩上。
“你怎么没和他们去街上转转？”安娜半眯着眼问，听上去不再疲倦也没有什么不适。
禅雅塔把法球收回来，金属球随着他手的缓慢动作，沿着他的手腕到手掌打转。
“年轻人可以在这个时间好好娱乐放松，我的出现不合时宜。”禅雅塔慢悠悠地说。
安娜原本想点头，年轻人的娱乐嘛，老骨头就别去掺和了。然后她意识到有什么不对。
安娜发出笑声，那种忍不住的轻笑，没有任何负面的意义。
“你也才二十岁啊，大师。”安娜有些好笑地说。
“不可否认，是的。”禅雅塔听上去也有些笑意。
安娜往下出溜了些，这姿势过于散漫和不警惕，不过她相信现在没什么好戒备的。
“但是你不像人，不像我们这些俗世的人。”安娜半眯起眼，“出生、幼年、童年、少年、青年、成年。”她一个词一个词地数，仿佛看见了什么，又似乎什么都没看见。
人的一生其实并不算长，尤其在战争中，脆弱的生命没有保障，枪林弹雨中能活过六十岁的，都是幸运的人。而偏偏这短暂的一生中，人还要用十几二十年去学习和成长，再用十几二十年去迷茫和摸索，除非出了什么巨大的变故，扫去人眼前的阴霾，说不定还得花十几二十年去体悟和释然。
“你也是把老骨头了。”安娜垂下眼，“至少在思想上。”
禅雅塔的回应是慢悠悠的笑声，类似“哈哈哈”的音效。
“事实上，在某些时候，我也保有二十岁年轻人的童心。”笑过之后他说。
“……不，大师，人过二十就基本不存在童心这种东西了。”安娜试图认真地说，但最终还是笑出来。
起居室一侧对着窗户，安娜并不注意那边。禅雅塔却像听见，或是感知到什么，他站起身，不再漂浮，而是慢慢走到窗户边上。
“看啊。”他说。
不知什么时候开始，下起了雪。
安娜起身走过去。
雪还没积起来，外头的空地上只有一层薄薄的白，堡垒站在雪地里，看上去似乎对那些六角花很感兴趣。他试图把接到的雪花递给肩头的金丝雀，而发现后者蓬松着羽毛，甩掉身上的落雪时，智械又慌张地试图把鸟捧回室内。显然金丝雀还想在室外多待会，它飞到空中，叽叽喳喳的，背后追着着急忙慌“哔哔”着试图让它回来的智械。
“那才叫童心啊大师。”安娜要笑不笑地说。
禅雅塔没说话。不过看得出他同样心情不错。
安娜摇头往外头看，堡垒总算把他的宝贝金丝雀捧回来，同时外出的人也出现在她的视线范围内。

02
年轻人带回来吃的、装饰品、礼物包装盒。
安娜和禅雅塔不约而同地拒绝了那些花花绿绿的衣服，不过他们都选择留下帽子。
眼看着詹米森一拐一拐过来，说着“太感谢你了！”然后接过禅雅塔递来的依旧温热的热可可，并给僧侣一个熊抱，安娜可算知道禅雅塔捧着那一杯是为什么。
莱耶斯的礼物没什么装饰，就是没拆包装没撕标签的东西，直接放到人手里，或拍到人脸上。
连句圣诞快乐都没有。
安娜得到一条披肩。她回以感谢和祝福的同时，莉娜把一串槲寄生绑在安娜的狙击枪口，这样她就能把那小植物举过莱耶斯和安娜头顶。
“在槲寄生下该干嘛！”她说。
安娜好笑又无奈，她准备说教，然后被莱耶斯亲吻了脸颊。
“满意了吗？”死神说，并在猎空窜走之前把枪拿回来，并取走槲寄生，“别乱用武器。”
“干嘛啦加比！这是圣诞节！”莉娜嘟起嘴，并在源氏点头的同时把槲寄生挂在人家的长刀上。
这次亲吻的对象是托比昂和查莉娅。
莱耶斯翻了个白眼。
“你们就惯着她吧。”他没好气地说。在瞥见莫里森和源氏手里的槲寄生后迅速溜走。
结果追过去的除了士兵和忍者，还有半藏和莱因哈特和麦克雷。
“童心未泯。”禅雅塔说。
“某些时候他们永远也长不大。”安娜抱着胳膊摇头。
安吉拉和法瑞尔的礼物是装在一起的，安娜没把盒子打开，因为女儿和同事举着天使之杖，杖顶挂着的槲寄生正好悬在安娜和禅雅塔头顶。
“这可是圣诞节啊。”两个童心未泯的女士说。

03
比起被强吻，莱耶斯觉得自己更像被强暴了一样。
当然只是看上去。
在他被莱因哈特逮住，强抱强吻（头顶）之后，接下来是莫里森（嘴唇）和源氏（左脸颊）和麦克雷（右脸颊）。到半藏时他已经懒得反抗了。好在弓手东方人的矜持还在，笑过之后同他拥抱，然后同他脸贴脸。
妈的他要把礼物回收，就留下半藏的。莱耶斯想。
他现在坐在基地外的高台上。没人到这来，雪已经积了一地。
空地上的人开始试图用这点可怜巴巴的雪团雪球，对此莱耶斯嗤之以鼻。
他听见有人走上来，走到他身边，然后在他身边坐下。
“你生气了？”对方问，并把啤酒丢到他手里。
“操你的，莫里森。”莱耶斯把啤酒打开，喝了一口，平静地说。
他听见莫里森在笑。
“你真他妈小气。”
“主要是你已经不小了……这啥？”莱耶斯皱起眉，因为莫里森递给他一袋子裹着漆黑包装纸的块状物。
“煤。”莫里森说。
莱耶斯撕开其中一个的包装纸，把那形状不规则的“煤”丢进嘴里，嚼下去。
他皱起眉。
“我不喜欢杏仁。”
“吃你的吧，小心下次安吉拉把真煤包进去。”莫里森没好气地说。
莱耶斯哼了一声，他扯出外包装上的小卡片。
字是麦克雷写的。
“圣诞快乐你这混球”。
内容是莫里森的口吻。
落款还有个画得丑兮兮的霰弹枪。
“所以你们仨是省下了两份礼物？”莱耶斯挑高眉梢。
“三份礼物。”莫里森说，“枪是安娜画的。”不然他也不会这会才拿出来。
“操你的莫里森。”莱耶斯说，并撕开另一块包装，把巧克力放进嘴里，“我也不喜欢榛子。”
“你他妈就闭嘴吧。”莫里森好气又好笑地说。
莱耶斯又哼了一声，这次他没忍住笑意。
“见鬼的圣诞节。”他说。
“嗯，节日快乐。”莫里森喝了口啤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