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ADNOODLES

年更型选手

【盾铁】感染(下)

  感染(下)

  

  “这什么?”Tony盯着载玻片,看上去里头什么都没。

  Banner,戴着口罩,表情不太好看。他用镊子夹起载玻片,挪到电子显微镜下。

  “看屏幕。”

  他说,不断调整显微镜倍数。屏幕看上去没什么变化,然而显微镜倍数不断放大,Tony注意到那上面有些什么,密密麻麻的,整个屏幕都是,就像老式电视坏掉之后屏幕上出现的雪花。

  Banner继续放大倍数,那些密密麻麻的东西变得清晰。

  “……这特么……这,这是个……”

  “……受精卵。”

  Banner顿了一会后没什么情愫地说,他继续放大倍数,直至放大到可以看见一只受精卵的全貌。

  “……为什么是这种颜色?”Tony挑高眉梢,表情有些玄妙:“那些触手状的是什么玩意?胚泡是这种德性的?”

  “因为比起受精卵我更愿意称呼它‘球胚’,”Banner推推眼镜,站起来看了Tony一眼,“因为比起动物它更像植物。具体的我让老贾在分析,它太小了,需要时间。”

  “哦,哪搞来的?”

  问题不过是随口一问,但很快Tony发现Banner的视线有些……意味深长。

  Tony觉得后颈发麻。他站直了,看着旁边的博士。

  “……别告诉我……”

  “就是这样。”

  Tony瞪大了眼睛。

  然后他迅速冲向卫生间。

  事情的发展已经不是奇异的地步。

  “你不应该告诉我!”

  Tony痛苦地嚎叫着,他到现在都觉得嘴里的味道很诡异。这不是错觉,就是诡异。

  “这是事实Tony,我也吐出来了。”Banner揉着眉心说:“我觉得这不是病症。”

  这的确不是病症。

  没谁生病了会吐花,然后花和粘液里携带大量受精卵……不,根本就是大量受精卵携带花一起从你的胃里出来。

  “目前还不知道这是什么但我觉得我能想到个大概。”Banner抹着脸:“这受精卵比我们的毛孔都小,所以一开始我们什么都没检查到。而且很可能在接触到你,准确地说是接触到你吐出来的……的时候,这玩意就通过皮肤渗入我们体内。”

  “……这太恶心……等等,你说我们?你被感染了?而且除了你还有别人?”

  “呃……”Banner推了下眼镜,“Steve和Clint,后者已经好了,但我不太敢相信是那个原因,一定有其他的因素。”

  Tony皱起眉:“和他老婆一个法式热吻?”

  “你知道?!”Banner瞪大眼睛。

  Tony也跟着瞪大眼睛:“你认为Jarvis不会告诉我我患了什么病?!他只是没告诉我我感染了我的队友。”

  “不是你的错。”Banner耸耸肩:“我们可以找出解决措施。”

  “不是亲一下就完了?”Tony冲他挤眉弄眼。

  Banner的回应是个白眼,美轮美奂的。

  “如果我不知道我们吐出来的不只是花还有球胚,我会同意你去吻你得吻的那个人,但现在情况不一样。比起病这更像是寄生,我不明白为什么Clint通过吻就能好,还是说吻之前他有做过其他别的事。为什么会吐出花,球胚会发育成什么,它需要什么作为养分,什么会把它杀死,最初的病原体通过什么方式被感染,为什么偏偏在这个时候会病发,为什么东方的网友会说这种‘病’只有单相思的时候会发作。这些都是问题,你不想知道答案?”

  他转头看向Tony。

  眼睛里那种炙热而疯狂的,就像熊熊燃烧的火焰。

  疯狂科学家。

  Tony翻了个白眼但忍不住笑出来。

  “……好呗。”他拍拍Banner的肩膀:“反正我一时半会也好不了。”

  “哈?我还以为是Pepper。”

  “噢得了吧,Pepper是最好的,世界第一,独一无二!你看谁家的私人助理还能帮我管一整个公司以及公司之外的相关部门?”

  “她是很棒。”博士仔细盯着Tony看了好一会,确认对方只是翘着胡子洋洋自得,并没有什么不适,他叹了口气:“看样子还真不是。”

  “因为她值得更好的。”

  这就有点感伤了。

  在Tony·不钻牛角尖会死·Stark开始胡思乱想之前,Banner给了他的后背一巴掌:“你要不要试着再吐一下,之前你吐出来的东西已经被收拾干净了,载玻片里这一点还是你吐到我鞋面上才保留下来的。”

  “少恶心我。你干嘛不自己上?”

  “我是打算留着找到了解药然后一次性解决。”他把载玻片抽出来,之后拿起题板和笔:“Jarvis,有什么分析结果吗?”

  “这并不属于地球上任何一种已知生物,先生。”Jarvis慢条斯理地:“虽然网络上有提及这样的病症来自东方,但更多的是奇怪的绘制图片和文字描述,并没有相应的病症案例和医疗实例。”

  “所以你是世界首位。”Tony一巴掌拍在Banner的后背,颇有些一雪前耻的架势。

  后者晃了晃,转头给他一个白眼:“别闹。Jarvis,除此之外还有什么。”

  “它很小,生命力顽强。我建议将先生的房间进行整理,并且将枕头置于高温状态观察,介于该物质可以存活于人体,所以有必要观察是否是类似水熊的生物。找到清理方式之后请务必将卧室、卫生间、起居室、实验室、医疗室等等各处进行大面积有效清理,有必要的话希望各位能穿上防护服。在没有宿主的状况下它可以存活很长时间至少从扫描对比结果上看,垃圾桶和粘在马桶边缘里的该物质还存活。由于缺乏实验体以及观察时间,目前我无法确切分析该物质能存活多久。”

  “扁虱。”Banner皱着眉记录。

  Tony也皱眉:“谁他妈跑去卫生间吐了?难道我要手动换马桶?”

  以屁股作为接触面感染想想也是恶心。

  Banner转头看他一眼,但没说话,他在题板上继续记录:“对比之前对Tony·Stark的检查结果有什么发现。”

  “并没有,Banner先生。”Jarvis听上去有些遗憾:“先生的身体情况正常,体内没有什么异物,然而考虑到该物质受精卵实在太小,且目前我们尚未得知该物质成体大小如何,我建议被感染的各位都应当去进行核磁共振检测,通过对检测结果的分析我想我可以得到新的数据。”

  Banner眨着眼没说话,他转头看了Tony一眼,后者也在看他,眼神单纯而无辜。

  “我们可以去医院?”

  “我觉得不可以。”

  两个行走的病原体对视了半天,最后决定这个悲剧还是就在大厦蔓延好了。

  “所以现在该干嘛?”Tony揪着下巴:“要不然我把核磁共振机买来?说来,当时要买的时候你们谁都不同意。”

  “现在我也不同意。钱不是拿来烧着玩的,更何况买来放哪里?”

  说话的不是Banner。

  Tony转头看向门口,Steve站在那儿,皱着眉,手里有两盘食物:“不管你们在干嘛,东西总要吃的,疯狂科学家们。”

  “由衷感谢。”Banner放下题板,迅速走过去。

  他一早就饿了,只是疯狂科学家的劲头让他根本没法离开实验室。

  三明治还不错,他咬了两口,发现只有自己在抱着盘子狼吞虎咽。

  他转头看向Tony,后者却在观察实验台上的培养皿。

  空培养皿,什么都没有。

  Steve盯着Tony的背影,表情有点复杂。

  前路多舛祝顺利。他给了Steve一个拇指,后者回了一个尴尬的笑。

  “嘿Tony,你需要食物。”

  “我知道,你放那里,我会吃。”

  Steve看上去有些受伤,Banner继续给他拇指。

  Stark就是出了名的难搞。

  Steve叹着气,他张嘴想说什么,最后却皱眉,他放下盘子,伸手像是抹鼻子。

  “那我放在这里……”

  他迅速离开。

  Banner翻了个白眼。他把三明治放回自己的餐盘里,把Tony的餐盘端起来。

  “他走了。”其实博士更想说你装个屁。

  原本腰背挺直的人就像放松,或者更像是失望一样,他长长叹出一口气,然后转过来。

  “你知道对不对?”

  “知道什么,知道你的暗恋对象?”Banner把盘子塞到他手上,又重新抓起三明治开始吃:“知道啊。而且我大概知道你看见了什么。你会顺利的Tony,你会顺利……哦。”

  顺利地去吐了。

  最后那盘子食物Tony没有吃,因为失去了吃的兴趣。

  虽然网络上那种说法没什么科学依据,但Banner还是比较赞同的:罹患吐花症的晚期患者甚至无法抵御哪怕只是一个画面的思念。Tony·Stark就是个最好的例证。

  但他还是想不通,为什么单相思就会开始吐花?这并没有什么必要关联,并没有什么……

  盘子掉在地上。Banner迅速走到试验台旁,他把载玻片装进培养皿,小心封装好之后揣进衣兜。

  这里不是合适的实验场所,他知道有一处他可以找到自己需要的。

  所以当Tony把自己打理干净,重新走进实验室,Banner已经不在这里。地上有摔碎的盘子和没吃完的食物,但实验室内部设施看上去和他走时一样。

  排除被绑架和Hulk的可能,Tony翻出手机。

  他在寻找Banner的电话号码,痛苦地琢磨着自己就该乖乖地按照Bruce·Banner输入保存的。

  “……Tony?”

  又是队长。

  他深呼吸,嗓子眼痒痒的,他努力忍耐,这种时候开始吐花真的什么都完了。

  “嘿队长。”Tony转过身,扬了扬手机:“你看见Banner了吗?”

  “呃,我听见有人乘电梯离开。”Steve挠挠下巴撇开视线。

  Tony撇撇嘴,之后谁都没说话。

  尴尬就是在沉默中得到热切发展。Tony按着胸口,可以摸到反应堆的硬边。

  “我很抱歉,”Tony说,眼睛却在看别处:“因为我的缘故所以你,呃,我是说,我和Banner会尽快找出解决方法。”

  Steve看了他半天,然后突然明白在他离开之前Banner的那个拇指的正确意义。

  Stark就是出了名的,难搞。

  他走上去,他停在Tony面前。

  “Tony,”他深呼吸,“我想我……我……呃,你等一下!”

  他跑走了。

  这该死的吐花症。

  连着吐了两次Steve已经没什么想说的了,他感觉很累,说不出来的疲倦。

  他没有回实验室,他走去起居室,在沙发处坐下。

  他捂着脸,看似在思考,实际上大脑一片空白。

  直至他听见有人走过来,Tony倚着墙抱住胳膊看他,要笑不笑的。

  “我觉得我不止等了一分钟。”他说。

  Steve耸耸肩,胃部挤压的感觉让他越发难受,他看着Tony,他开始觉得有些头疼。

  “我刚才想告诉你,如果用Clint的方式,这病我能治得好。”

  “哦,你是说你的暗恋对象……唔,你知道我什么意思。”

  比起抱住胳膊,Tony更想捶一下胸口,他感到难受,不只是胃部的。

  他皱着眉,没注意Steve站起来并迅速走过来。

  这次Steve什么都没说,事实上,他也不打算说什么。

  他捧着Tony的脸,在对方压根没反应过来的情况下狠狠吻下去。

  老实说,这类事他想了有一段时间。

  除此之外还有另一些事。

  Steve想这个吻应该是什么屁用都没的,因为吐花症的治愈要求是两情相悦的两个人。

  他认为这个吻结束之后他应该会想吐的,但事实上他只是头疼,并且有种强烈的愿望。

  他想继续,他想吻下去。继续下去他的头疼会缓解,体内反而什么感觉都没有。所以他抱得更紧,直至Tony开始揍他的后背。

  “哦……抱歉,抱歉,我……呃,Tony?”

  Tony捂着嘴瞪大眼睛看他。

  他们盯着对方好一会,直至Tony闭上眼开始深呼吸。

  “你为什么……你,我是说,这并不有趣。”

  因为你是我的解药而我却救不了你。

  Steve看着他,往后退了一步。

  “抱歉,我刚才试了下,这病我是治不好了。”他说,听上去有点让人心疼。

  Tony皱着眉打量他,就像在打量一个疯子。

  “你什么意思?”

  吐花症,治好他,你得和你爱同时也爱你的人深情拥吻。

  “我的病治不好了……Tony?”

  他被冲上来的Tony·Stark推到沙发上。

  “我们再试一下。”Tony瞪着他说。

  ……

  

  Banner花了一段时间才得到他希望的那个结果。

  他非常感谢那十六个志愿者,还有那些不幸被实验的动物们,当然最关键是那个不只给他提供专业实验场所还数据分析的生物学教授。

  摘掉眼镜之后他才意识到时间有点晚了,正常人都该上床休息,但这不妨碍他打电话,毕竟Tony·Stark在这种时间可玩得正High。

  “Tony!”电话接通之后他几乎是大声喊:“多巴胺!多巴胺!那种神经递质!Tony!我知道该怎么做了!”

  “……Bruce?”昏昏欲睡慢慢清醒的声音,“噢天,Bruce你…………天!Bruce你他妈这一个礼拜跑去了哪?!电话不接就算了为什么甚至连短消息都没有!上帝啊你知道Thor也感染了吗!”

  “呃,Tony我很抱歉,我只是,我只是在想为什么单相思会犯病,还是说只是想念会犯病。然后就去做了个实验。”他取下眼镜:“感谢上帝我的实验成功了,感谢Clint还好那样的吻对所有人都有效。这不是重点,重点是那个东西,你知道为什么怎么都检测不到吗?因为那东西在人的脑子里,那就是个细胞团!但那有点,有点像菟丝子,对!菟丝子!目前我还不知道它是不是像菟丝子一样需要的是人体中的血糖,我还没做到这一步,但我知道这东西一般情况下很温和,而且很容易杀死。就是多巴胺!但不是吸烟看球赛产生的那种,是在爱情关系中的那种。现在我不想探讨是多巴胺促使恋爱关系产生还是恋爱关系导致更多多巴胺这种鸡生蛋蛋生鸡的问题,我想说的是,当我的志愿者在引导下对他的心仪对象产生思念、欲求的情况下,也就是所谓单相思的情况下,他会有吐花反应。吐出来的东西检测都含有大量球胚。然后当我让两个相恋的志愿者靠近抚慰并且接吻,你知道发生了什么?志愿者脑子里的寄生体死亡!我花了六天意识到这是多巴胺作祟!而且只能是与情爱相关的那种!呃,Tony,我是不是说太快,你在听吗?”

  “我……呃,是,我在听,我在认真听!你继续说。”

  “好的那我继续了。之所以单相思吐花是因为处在那种状态之下会产生少量的多巴胺,你摸着你的反应堆对我发誓你想到队长的时候不会产生哪怕一丁点的愉悦?就那一丁点的愉悦,那一丁点多巴胺,杀不死寄生体,然后为了在被多巴胺杀死之前感染下一个宿主,它会自行组织分裂,一半留下一半脱落,因为它本身就只是个细胞团!分裂出来的成熟组织通过体内循环到达胃部这个空间环境都适宜的温床,然后最原始的的生殖部分开始生长,产出球胚。当胃部挤压到一定程度之后宿主无法忍受就会把那些东西吐出来,不知情的人或动物一旦触碰就会感染。吐出花只是一种手段,一种吸引生物注意力的手段!必要时候昆虫也会变成感染携带体!我是说,你懂了吗?Tony?Tony你在听我说吗?”

  “我,呃,在,是的我在听你说。”电话那头传出细小的声音,像是低声抱怨:“好的现在好了。所以你的意思是,这玩意其实能治好,通过爱情相关的多巴胺?”

  “或者是某种未知的神经递质,因为单相思的过程中不止会有多巴胺产生。我的志愿者告诉我,在他们历经的单相思中,愉悦并不多,更多的是难以言说的感觉。也许也和某种神经递质相关。总之管他的Tony,我找到了解决办法!如果你不想因为多次呕吐气虚体弱,甚至划伤食道导致无法进食最后虚弱而死,你最好趁早把Steve弄上床。最后一次实验结果证明上床可以一次性解决所有问题。”

  “……呃,事实上,Bruce……”

  两头沉默。

  Banner捏着手机,愣了好一会,他眯起眼睛。

  “你的问题,”他说,一词一顿:“其实已经一次性解决了对不对?”

  “……呃……”

  “Steve在你身边。”Banner抹了把脸:“好吧你告诉我,刚才我有听见窃窃私语,你似乎在抱怨他?”

  又沉默了两秒钟。

  然后Banner听见Tony哽着嗓子很是尴尬。

  “我说,让他把手挪开,我要接电话。”Tony听上去有些僵硬,更多还有点咬牙切齿:“以及,我叫你Bruce就像叫他Steve一样正常。”

  Banner翻了个白眼。

  电话挂断的同时Tony也翻了个白眼,不过是对着死抱住他腰不放的Steve。

  “我第一次发现你很烦。”他把手机甩在枕头边,盯着Steve一字一顿。

  “我知道你想说爱我。”

  Steve把脸埋在他肩窝里蹭了蹭。

  臭不要脸的。

  Tony翻了个白眼,不过没把他推开就是了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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