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ADNOODLES

和蔼的阴阳寮纪实·茨木童子篇（下）

你问我六勾犬神在哪里，我只能说，在我未来的寮里
_(:з」∠)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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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5
茨木童子发现就不能和酒吞童子一起喝酒。
犬神的酒跟甜米酒一样，狸猫的酒跟水一样，凡人的酒跟馊水一样，唯有酒吞童子酒葫芦里的酒，甘醇浓厚，回味悠长。
一喝多就断片。
醒来基本上都是和酒吞干过一架的样子，然而干架的原因过程结局茨木童子一概不记得，只有身体的感觉提醒他他们干了一架，且自己估计还被酒葫芦抡了腰。
茨木童子决定，一段时间内还是减少和酒吞童子喝酒的次数，专心锻炼累积妖力，以便下次喝酒断片了能干翻酒吞，而不是被酒吞干翻。
此处干翻为打架获胜的意思。
茨木揉着后腰，慢慢往阴阳寮走。
显然近日来茨木童子时不常的腰酸背痛引起了寮里其他妖的注意。
比如犬神和萤草——后者是在近日来无数次组队战斗中建立的“友情”。
于是，在茨木踩上榻榻米的下一刻他就被围住，被一脸心疼的萤草和一脸严肃的犬神。
“茨木童子哟，是何人把你伤成这样？”犬神怒道。
眼看狗就要黑了，茨木童子皱起眉，原本他不打算解释，奈何一低头，看见草妖捏着她的草一脸担忧，茨木童子顿时觉得他是越发和蔼。
“此世能伤我茨木童子的只有酒吞童子一人。”茨木说。
犬神顿时一改满脸阴沉，显得有些愉悦，“这么说，这些日子你是找酒吞童子切磋去了？你等恢复昔日友情，想来你一定很开心！”
遂在萤草的不同意中，犬神把茨木拉到庭中大树底下，喝酒。
顺带详细询问二人友谊复健的始末。
式神八卦起来也是非常可怕的。
茨木童子突然有些庆幸自己喝断片了什么都不记得，毕竟万一友谊的复健之路上发生了什么并不能拿来当谈资的故事，这就尴尬了。
然而在得知茨木童子喝酒老断片这事儿之后，犬神又一次严肃起来。
“茨木童子哟，我的酒乃是妖力酿造，虽不如酒吞童子的酒甘醇，却也不会太差。你饮我的酒无事，想来也不该那么容易喝醉啊！”
茨木一口酒卡在嗓子眼，咽不下去吐不出来。
仔细想想，当初和挚友一喝就是通宵达旦，翌日还一同去山下……咳，劫掠，那时也是精神得很，没道理成了妖，酒量反倒差了。
茨木抿起嘴，他还想说什么，就听见晴明召唤。
他放下酒碟，现身了才发现是去打麒麟。
“半个时辰，能打多少次打多少次。”晴明说，眼底发青气若游丝。
想想这些日子接连觉醒的判官骨女傀儡师，茨木瞬间对晴明生出些同情来。
阴阳师也不是那么好当的。

06
到头来，晴明的“一周觉醒茨木童子”计划还是没成功，就算每天都去妖市买那些古怪的药剂和锦囊，茨木童子的觉醒之路还是异常坎坷。
最直观的影响就是晴明病了。
床都起不来，由源博雅一人照顾。
神乐原本也想照看，结果被源博雅塞了一串“小姑娘家家成何体统”撵出门外，八百比丘尼也有些着急上火，不过算了一卦得知晴明必然无恙，占卜师也就不上赶着凑热闹。
茨木童子觉得心中有愧。
当然这愧疚没有持续多久。
在犬神愉悦地表示“当初晴明大人为了觉醒我们也是如此呕心沥血，晴明大人真是不可多得的好阴阳师！”之后，茨木童子疑惑道：“觉醒你们？”
“是的！”犬神举起狗爪试图像人一样掰手指，“凤凰火，惠比寿，鬼使黑，红叶姑娘，座敷童子……”
茨木童子挥手示意他不用再说。
阴阳师真是不容易。

07
阴阳师无法出战，直接导致整个寮的式神们清闲下来。
茨木童子被安排到阴阳寮的结界里，陪伴他的是五个成天哈哈的达摩。
颇为丢人。
最关键还很无聊。
忍到第三天，八百比丘尼进来领走达摩，茨木童子强烈要求放他出去。
他以为八百比丘尼会劝他一下，甚至都已经想好非出去不可的说辞，谁知占卜师连说都没说就爽快地放他出去。
出来时是晚上，茨木童子盯着头顶的月亮，颇为恍惚。
他又一次去了山里，这次没怎么费劲就找到酒吞。
后者正盯着酒碟发呆。
茨木童子想起犬神说的酒和断片这回事。
“我的挚友啊，是什么让你如此烦忧！”茨木童子说，并坐到酒吞童子身边。

08
翌日，茨木童子是神清气爽身心愉悦走路带的风都能闻到花香味一般畅快地回来的。
而进到阴阳寮他就觉得，要么是错觉要么是发生了其他什么，阴阳寮里的气氛也愉悦和蔼得很。尤其是一众小妖们，走路连蹦带跳，一举一动皆充斥着“老子不用担心被当狗粮啦！”的喜悦。
估计是晴明病糊涂了宣布要养着所有式神吧？
茨木童子不着调地想。
进到庭院就发现八百比丘尼正在悠哉地喝茶。
“哦呀，这不是茨木童子，今天回来很早啊。”占卜师微笑道。
“出了什么事？”茨木童子好心情道，“晴明是病好了还是病更重了？”
八百比丘尼答非所问，“那么茨木童子又是为什么这么开心？”
这事没什么好说的。
茨木童子想了想，愉悦道：“我昨日去见了我那挚友酒吞童子，往日我不知他有意在酒后与我比试，竟就这样喝醉了，昨日我装醉，这才发现挚友意图……”
“那么茨木童子与酒吞童子定是平局。”八百比丘尼垂眸道。
茨木愉悦得想拍大腿，“正是！挚友虽未将我打败，力量却比此前有所精进！我相信终有一日，酒吞童子定会将我打败，君临鬼界！”
说完茨木就发现八百比丘尼耸着肩膀似乎在憋笑。
“占卜师？”茨木眉头紧皱。
“嗯。”八百比丘尼抬头，眼睛还眯着。
“很好笑吗？”
“不。”占卜师摇头道，“我这是与你一同感到高兴呀，茨木童子。相信我，总有一日酒吞童子会实现他的愿望。”
于是茨木开心了。八百比丘尼是占卜师，她说的总不会有错。
随后他们又说了些什么，茨木才离开。
八百比丘尼重新把茶杯拿起来。
她听见身后门被拉开。
“……他压根没察觉到。”神乐说。
她端着水盆，门没拉上，能看见埋在被子里睡的晴明，以及跑腿坐在晴明身边打盹的源博雅。
“是呢。”八百比丘尼眯起眼睛。
今天的天气真是太好了。

09
茨木回到他自己的房间才意识到事有不对。
他就没问到今天小妖们如此愉悦的根源。
大意了！
茨木有些懊恼。
随即又觉得哪里不对。
妖气比以往要浓郁得多。
而且不是别人，正是前些天还与他一同畅饮的犬神。
发生何事？
他起身寻找妖气四溢的源头，旋即妖气越发弥散。
是结界那边。
难不成今天是犬神守结界？
茨木立即起身往那儿走。
犬神妖气覆盖的地方，就没几个小妖待着。
结局突破没有观战席，不过如果想看还是能看看，只要确保自己不被误伤就行。
茨木到时晴明的纸人替身估计挨了几下，看上去有些狼狈，斜侧面是优哉游哉的惠比寿，正前方……
茨木觉得除非自己瞎了，否则他怎么的都不会看错那双扑棱棱的狗耳。
“心剑乱舞！”
犬神几乎是在怒吼了。
挑战者的狐妖立是被打回纸片原型。
也许是错觉也许不是，茨木看见火焰在战场划出残影。
现在对面还剩一个草妖一个鸦天狗，估计也撑不了多久。
果然，战斗结束得很快。
胜利之后茨木一眼就看出不对在哪：犬神没有穿那套蓝色的衣物，而是黑与红交织，武器上仿佛缠绕着火焰。
不动如山。

10
惠比寿说，他来时犬神就已经觉醒了，估计是一开始就跟在晴明身边，最早觉醒的几个式神之一。前些年秋日的（妖怪的）集市上，晴明看上了那套衣物，连带那柄刀，于是就买下了。不过犬神不喜招摇，所以平时就不穿那套衣物，只在出战的时候当做战服。
至于那些失踪的小妖，那是拿去喂达摩的，至于被喂的达摩们，现在已经成为犬神妖力的一部分。就在昨夜，犬神妖力已臻极致，普通小妖和达摩都已经不能再给他提供什么助益，也就是说不用担心被吃了，是以小妖们开心得仿佛明天就过年。
“所以你也不要那么沮丧，那位大人不是正努力地给你准备成长所需的一切吗？”惠比寿把钓出来的金鱼又丢回池子里去，转脸看茨木童子。
后者一脸憋闷。
“我为什么要沮丧？”茨木嘴硬道，“我是茨木童子，世上比我强的只有酒吞童子一人！”
“是是是。”惠比寿连连点头，顺手划了个水球出来，把钓出来的金鱼丢进去，又把水球递到茨木童子面前，“来，金鱼。”
“谢谢……我不需要！”回过神来，茨木把金鱼带水球丢进池子里。
心怀愤懑的恶鬼基本是散发着黑气离开。
惠比寿把钓线抛进池子里，忍不住开始叹气。
现在的年轻人啊。

11
后来，茨木童子找到了喝酒、同酒吞童子干架之外的新乐趣。
和犬神干架。
可惜每次都没好结果。
毕竟在阴阳师们眼里，茨木的照片底下是三个黄豆豆，而这个犬神的照片底下，有六个紫豆豆。

-完-